【巍然、楠鸣】戒断反应（ 二十六） （ ABO、伪替身、虐恋 ）
二十六
(过不了删了)
“嗯……”
“沈…沈巍……”
身体有了记忆，口中吐出破碎的呻吟。
思绪从一片深潭里抽出一丝清醒来。
这是哪里？是哪一次？
被抱着？还是站立着？
声音响在耳边，听了太多回，熟悉到忘不掉的音色。
“然然……”
“然然，你好香。”
“嫁给我吧。”
“然然，你真美。”
“我的然然，今天终于属于我了。”
“我好爱你。”
“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。”
“然然，你是我一个人的，谁都抢不走，无论是谁，无论拿什么东西跟我换，我都不换。”
……
欲望在睡梦中一步步地攀升，从山脚到峰顶，
迷乱，沉沦，
终于积蓄了足够的热潮，就在快要爆发的那一刻，突然一股刻骨的痛仿佛从骨髓里传来。
“啊”
井然猛然惊醒，疼得蜷曲起身子，侧躺着，大口喘着气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他咬紧了牙，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，睡衣贴着后背的衣料已经全部湿透，额角的鬓发被汗水打湿后粘在额头两侧，整个人汗涔涔的，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痛，太痛了。
最近在宫铁心的努力下，研制出的药物已经能较好地抑制住井然戒断的不良反应，这一段时间，戒断的反应本身也越来越弱，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，没想到这次情期，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又卷土重来，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。
M试剂被研制出来，目的便是去除alpha的完全标记，但目前只是被初步研制出来，还没有经过任何人体实验反馈和改进。估计父母怎么都想不到，自己会成为它的第一位试验对象。
忍过一轮痛苦后，井然已经面色惨白，他翻过身，平躺在床上，缓了一会，因为疼痛，眼前的景物有些失焦。过了一会后，天花板上悬着的吊灯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。刚才出了太多汗，此时缓过来后感觉有点口渴，井然慢慢挪动身体到了床边，准备下床去找点水喝。
宫铁心就在隔壁的房间睡着，现在不知道是几点，但肯定是半夜，井然并不想去打扰他。
他花了比平时长很多的时间穿上了鞋子，站起来的时候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期，但还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，站好确认没问题后，才缓步往门外走。
客厅的桌子上就放着自己的水杯，他记得里面的水还余留着一些，便找了过去，过去一看果然没错，还剩余一半水。
他伸出手想把杯子端起来，虽然手有些颤抖，但努力了两次后还是成功了，但就在举起杯子靠近唇齿的时候，一阵晕眩感袭来，视野里顷刻间一片黑暗。最后倒地的时候，耳边传来了杯子破碎的声音。
宫铁心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。
“井然！井然！！”看到倒在地上的井然，他大喊出声。
井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，旁边放着宫铁心的药箱，打开的箱子里有两只空了的注射器还没来得及扔。他的喉结动了动。
宫铁心看到井然醒了过来，马上把他扶起来，端起一旁床头上接好水的杯子，给他喂了口水。
井然喝了几口后缓了一缓，然后开口道：“宫医生，你快拿笔和本子来，我来口述，你记录一下M试剂注射后第一次情期的反应。”
作为一个医生，宫铁心觉得自己已经见惯了病痛，并且深知第一次实验数据的重要性。
但面对此刻的井然，他还是不忍心，“井然，你先休息，明天再……”
“我没事，”井然闭了闭眼，“你快去，我现在的描述是最准确的。”
宫铁心只得转身出去拿了一个记录本。
本子并不是新的，已经写了快一半。从井然刚注射M试剂后就开始记录，里面全都是这些日子以来，井然作为受试者自己的身体反应，是第一手的试验资料。
就他的切身体会而言，目前未加改进的M试剂在刚注射的半年里几乎感受不到情期的存在，据宫铁心分析，是因为和戒断反应两者对冲，戒断反应强烈之时，情期的反应暂时转为隐性，不表现出来，而现在随着戒断反应减弱，情期重新恢复正常，这时的感受……井然刚刚才体验过，可以说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。前一秒还沉浸在情欲里，下一秒又被刻骨的痛刺激到清醒。
双重叠加下，是比其中单独一种更加痛苦的煎熬。
宫铁心听着井然的叙述，越记录手越颤，几乎快写不下去，他努力稳住心神，逼迫着自己落笔，直到井然的叙述终于结束，写完最后一个句号，他才终于舒了口气。他只是个旁观者，旁听者，尚且不忍心，作为亲身经历的人，井然该有多么痛苦。但面前的人面色虽然苍白，却没有露出痛苦的神情来，在他完成记录放下本子后，还朝他笑了一下。
宫铁心性子刚硬，作为一个beta，他从来不畏强权，也从不因为性别属性向谁低头，软弱这个词跟他仿佛毫无关联，更别提哭了，除了小时候，他就不记得自己掉过一滴眼泪，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井然，他却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。
他伸手抚了抚井然的头发，“井然，你刚刚昏迷的时候，你知道你喊谁了吗？”
井然听了他的话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不会吧，难道……
“你在喊井容夫人。”
井然心里舒了口气，还好……
还没庆幸就听宫铁心道：“还有沈巍。”
井然：“……”
如果自己心里有个小人，此刻肯定已经在扶额了。
不会吧，就这么没出息。
惨了，这下被抓包了，他尴尬地笑了笑，“不，不会吧……”
眼看着宫铁心的眸色变利，“井然，你怎么还没对他断了念头？他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？沈巍他根本就没有心，他配不上你的深情。”
井然吸了口气又吐出去，开口道：“宫医生……”
“我说的不对吗？你查也查了，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他，陈家实验室的爆炸，如果不是他做的，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？！”
“尽早断了对他的感情，不然痛苦的是你自己。之前我们都没想到情期反应会这么剧烈，你现在这个状态，我根本就不放心你回国，更别说你还要面对沈巍。”
“宫医生，”井然终于找到了话语的间隙开口，“你放心，我觉得我对沈巍……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，会喊他的名字，只是因为情期的反应，”他看向宫铁心，“真的，你相信我。至于回国……不是还有一星期吗？到时候我情期结束，就会恢复正常了，你不用担心的，嗯？”
说完看着宫铁心的表情，又补了一句，“如果你实在担心，就给我多准备一些你研制的药带着，而且，我最多就呆一两天，我保证，到时候一定把自己完好无损地带回来。”说完冲他眨了眨眼。
宫铁心沉着脸，看了他一会后，叹了口气。井然的性子他是知道的，表面看着软，其实骨子里执着得有些过分，他决定好的事，是不会轻易改变的。于是只好开口道：“我给你多准备些药，你自己注意。至于沈巍，你能离他多远就给我离多远。”
“好。你放心，我一定离他远远的。”井然笑了笑。
“哼。”宫铁心冷哼了一声。
今天临近傍晚时下了雨，沈巍本来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事务。房间的窗户开着，雨下下来时伴着起了些风，雨丝在风的作用下倾斜，飘落了一些进了房间。
沈巍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纸张，给沈家主宅打了个电话，吩咐如姨从自己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些防水布，把花园里的海棠花树遮挡住，防止雨太大把花打落。
本来这项工作是由自己负责的，但现在自己不在，只能托别人来做了。
雨一直下到了半夜，沈巍没有睡意，处理完事务后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来看，一看就看了很久，等再次抬起头时，看了下时间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。
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来，正好应和此时的心境。
于是从书桌侧边第二个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本子，把这句话写了上去：
“凌晨四点钟，我看见海棠花未眠。总觉得这时，你应该在我身边。”
写完后他看着纸上的字沉默了一会。这两天应该就是然然的情期了，不知道他还好不好，会不会很痛？
想着又提笔写了一句，“然然，我很想你。”
桌上一枝海棠花插在花瓶里，花瓣伴着微风微微颤动。
本子这一页上除去最后两行沈巍刚写上的几句话，往前看，虽然标着不同的日期，但大差不差，基本每个里面都有一句，“我想你。”
沈巍轻轻叹了口气，“然然，我想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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